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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酷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青城十九侠 作者:还珠楼主 | 书号:41006 时间:2017/9/18 字数:23782 |
上一章 夜黑 冷月昏星 啸异惊山空 悲风落日 回二十五第 下一章 ( → ) | |
话说山人去后,吕伟⽗女又带牛子,拿了火把,重往后洞幽暗处查看,果有一个广大地⽳,但经过一次大地震,已为崩石碎砾填満堵塞。虽不知下面大小深浅,看其情形,多少年早已绝了人兽出⼊之迹,不复能通,这才把心放定。因里层深暗,不如前面明慡,也就不再移动,只把东西理顺。又将牲畜分别栖息在侧面两个小崖洞內,责成牛子、王渊二人轮流放青。 诸事就绪,甚是称心。于是觅地耕种。在左近一试地土,果然石地居多。灵姑又不愿糟蹋风景,纵往隔溪用铁锹东掘西掘,连大带小,勉強零零落落找了十几块小土地,合计还不到三亩,无法种稻,只得把青稞籽撤上,任其自生自长。 午饭后,灵姑惦记和牛子去找寻鹦鹉,借着出觅耕地为名,连王渊也不令去,径和牛子绕崖走向来路。牛子本是猜想此鸟灵异,必能自归,心中并无把握。带了灵姑,东支西吾,找了一下午,⽩跑了不少冤枉路,依旧失望而回。还算好,鹦鹉虽未寻着,却在近侧发现了大片可耕的绝好沃壤。 原来昨⽇所经危崖之下,仅有近崖一带地是石质,上面薄薄一层浮上,満生浅草,不能耕种。灵姑、牛子先并不知崖左有大片肥上,因寻了几处耕地,相隔所居岩洞最近的也在十里內外,除却建屋移家外,如若此宿彼耕,不特每⽇往返不便,而且那一片土地,尽是草莽荆棘,便开辟也非容易,风景尤其不好。灵姑好生烦厌,打算明⽇再找,没有想要。去时一过崖便往来路直走。牛子领她四下 ![]() ![]() 牛子首先喜叫道:“仙姑你看,这里野⿇长得多肥,又有⽔有树,这不是一大片好田么?”灵姑闻言,仔细一看,果然绝佳。忙和牛子在野⿇丛中跑了一圈,越想越好。 因四外绿树环绕,当中清溪沃野,给取了地名,叫作“碧城村”决计归告老⽗,将那片野地开辟出来。就溪旁风景佳处建上几间竹屋茅舍,以供耕时憩息之用。另在舍侧辟两亩地来种花种菜。那崖前隔溪的平原绿野全作牧场。这一来便可果蔬无缺,牲畜繁多,四时之中凡百⾜用了。一边想着,一边往回飞跑。到了洞前,见吕、王诸人正在收集牲畜,満心 ![]() 原来灵姑走时恐路跑得太远,不叫王渊跟去。王渊自是不愿,当时没说什么,灵姑走后,随着吕、王等三人做做这样,做做那样,觉着无趣,老想去追灵姑。隔了一会,实忍不住,便向三人说:“姊姊错了,我家住在这里,哪能往远处找田?我就不信,这么好的地方,近处就没好土地,我偏在近处找一片肥土跟她比比。”三人因他年幼,深山初来,地理不 ![]() ![]() ![]() 王渊早见灵姑是朝直走,乘吕、王三人手边正忙,没有留意随后观察,悄悄绕过崖那边,便也飞步照直跑去。哪知灵姑走不多远,便改了道路,依然直追不已,一口气跑了好几十里,连越过两个山头,仍未追上灵姑。这才想起:“灵姑、牛子一定改了方向,否则他们走了不过半个时辰,路上决不能没有耽搁,我这般急赶,也无迫不上之理。⽇已偏西,再追下去,⻩昏前决赶不回去。如落在他二人后面,⽗⺟定要担心,又要四处寻找,⽩受埋怨。”想了想,登⾼四望,并无踪影,只得又往回跑。可是心还不死,归途也绕着道走。 王渊行经一个⾼坡下面,正低着头跑得起劲,忽见路侧石地上有拇指大小一撮烟灰,先还当是先走众山民所遗。已然走过老远,忽想:“山民走时说是仍走原路,这里方向途径全都不对,怎会经此?那多环族乌加地理甚 ![]() ![]() 王渊越过山坡,地势逐渐低下。又走了一段,先看见一处孤崖。因寻了里许途程,乌加未见,猛想起多环族的厉害:“自己年幼力弱,又不知敌人多少,灵姑未来,怎是他的对手?”勇气一馁,有些胆怯起来。正想收步回⾝,悄悄跑回,人已绕出崖前。才一探头,首先看到的便是三枝山民惯用的长矛,锋长尺许,明光铮亮,做一排倒揷在崖前草地里面。旁边横卧着一只似熊非熊,牛一般大,从未见过的怪兽,⾎口张开,潦牙掀 ![]() 暗忖:“矛是三枝,山人至少是三个。一个也未必打得过他,何况是这样多?”刚想再探看一下山人在当地没有,好回去报信,忽听“姑拉”一声惨啸,声音若远若近,甚是凄厉。猛又想起老山民牛子所说,多环族复仇时的情景,不由 ![]() 吕伟闻报,心想:“凭自己这几人的本领,休说三个多环族人,再多十倍,也不是对手,何况还有爱女这口飞刀,决无败理。无如荒山初至,地理不 ![]() ![]() 吕伟等正聚在一处忧虑商谈,恰值灵姑随后赶回,王渊抢着把前事一说。依了灵姑,恨不得当时便要寻去。吕伟忙拦阻道:“凶人人多拼命,杀他不完,这须想一 ![]() ![]() 牛子在旁笑道:“乌加来么?还早呢。主人和仙娘会打雷,又会放电闪,来啦还不是找死,怕他啥子?”吕伟不愿当着他示怯,又恐牛子过信神力,不知戒备,正⾊说道: “我们都是修好的人,不愿多杀生灵。他定要来和我们拼命,不听好话,没法子,才弄死他呢。要不的话,找到他的巢⽳,放我女儿的法宝,立时全数杀死,休想走脫一个。 因为不愿死伤人命,所以叫大家放小心些,得放过去就放过了。他们已在近处现形,怎说还早呢?”牛子仰天大笑道:“想叫多环族听好话,简直没得的事,乌加更不必说。 再说仙娘又毁了他的颈圈,除非杀了他,想他不来报仇,只有⽇从西出。” 灵姑喝道:“问你乌加怎么不会就来,谁管他这些事?”牛子最怕灵姑,慌道: “乌加那枝神箭不是在这里没飞回去么?他们最信祖神,只说那箭无人敢拿,就被人拿去,也会自己飞回。丢刀时有好些怪鸟在啄死尸,定是乌加杀人祭神,不晓得怎么会把恶鸟引来,见打不过,当时躲开。回来见箭不在,必当恶鸟衔走,不会想到落在我们手內。丢这枝箭比要他命还凶。照例这箭第二天不飞回,再无音信,就要先寻到仇人住的附近,用三枝长矛倒揷上內,杀上一只野兽,取它⾎心,到一个人迹不到山⾕之中,取出自用毒箭揷在兽心上,跪地喊三声‘姑拉’,一天四回哭喊。过了七天,再把箭拔出,朝天 ![]() ![]() 灵姑本就 ![]() ![]() 吕伟、王守常也说:“牛子之言甚是。不如守在洞中,多加小心,以逸待劳。目前既不曾寻来,正好想一妙法, ![]() 次早起来,因已发现凶人踪迹,恐他万一来袭,连那片耕地也都顾不得去查看,先行应付凶人。昨晚众人业已 ![]() ![]() ![]() 牛子见大家忙着搬运筹备,封闭岩洞,虽然不敢违命,随同劳作,却笑主人太过虑。 说:“姑拉叫声还没听到,事情不知在哪天云里,就这么担心起来。我要会像主人、仙娘的神法,才不怕他呢。一⾼兴,便找到山里面他巢⽳里,杀个一⼲二净。出气不说,单他洞中的珠宝、金沙、药材、兽⽪,就不知要得到多少,还喊罗银和范大郞来,便宜他们⽩得东西做甚?如说打算,除了仙娘,谁也不是多环族的对手,人多有什么用处? 说真的,要不是跟着仙娘,杀了我也不敢同去找他。死不要紧,被他捉到,活剥人⽪生啃才难受呢。” 灵姑听他又说又笑,便道:“你这老牛知道什么?老主人不愿多杀人呢。”吕伟也道:“牛子莫大大意,以为他们报仇时都有一定规矩;须知凶人已然知道我们会打雷放电,也许和往常下手不同。如无防备,为他所算,就后悔无及了。这样我们处处都不吃人的亏,只有占上风的,岂不是好?”牛子只是含笑不答。吕伟知他过信自己法力,尚不明⽩,懒得多说。因他地理既 ![]() 忙完,天已近午。三人又各进了点饮食,带上粮袋、⽔壶,以防归晚。别了王守常等,一同过崖,先照王渊发现凶人之处寻去。到了凶人揷矛之所一看,所有崖峰、树石俱和王渊所说情景相似,只是不见了三枝长矛,别的全无迹兆可寻。牛子深知凶人惯例,这三枝长矛乃是镇物,须等箭卜以后,看出神箭遗失方向,才能拔去,计算⽇期,尚差好几天,好生不解,直喊:“怪呀!”吕伟道:“我说如何?这次凶人决与寻常复仇不同,真非细心不可呢。”牛子闻言,也不应声,只把⾝贴地上,在王渊所说崖前一片草石地里,不住闻嗅细看。忽然跳起道:“是在这里,一点都不会差。不过他做得隐秘,不单草地里揷矛的窟窿眼被他用草泥填成一样,分不出来,连那死熊⾎迹都擦洗⼲净了。 只那⾎腥气去不掉,还是被我闻出。他定为昨天被小相公撞破,当时不是来不及下手,便是有别的原故不能伤害,知道仙娘今⽇定要寻来,便换了地方。看情形,蔵的地方必不甚远。” 说话时,三人都立崖下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耳听老⽗一声暴喝,接着便是当的一响兵刃相触之声。只见吕伟横剑跃起,同时由牛子头前飞出一支长矛,斜 ![]() ![]() 吕伟便命灵姑指挥飞刀,以备万一。自己施展內功,援上崖顶。仔细一看,原来上面石质多半碎裂,石 ![]() 牛子先已吓得面无人⾊,闻说凶人已死,胆子又壮,不噤拍手 ![]() 当时没说什么。依了牛子的话,将凶人已断的两截尸首,连同所戴颈圈及长矛,各用野藤系好,吊在危崖边上,以示警戒。 吊时又在尸侧寻到一柄厚背 ![]() 牛子说适才凶人怪叫,没有回音,也许只有死的凶人一人潜伏近处,乌加等相隔尚远,主张回去,明⽇再出来搜查。话还未了,忽听崖西“姑拉”一声惨叫。三人侧耳察听,一会又叫了两声,始终若近若远,忽东忽西,听不出一定所在。吕氏⽗女都说,至少是有两个凶人在叫。牛子力说不是,并还断定叫的也不是乌加。吕伟刚问怎见得?又听崖西“姑拉”一声惨叫,比起前几声还要凄厉得多,尾音又长又尖,格外刺耳悸心,比鬼啸都难听。牛子失⾊道:“这声音才是他呢。看神气,难道真个不等寻到他祖先的神箭,就动手报仇了吗?”这一声叫过,隔不一会,又是一声,四面八方,一递一声,此和彼应。有时听那怪声就在近侧,寻声追去,却是遍寻不见凶人影迹,怪声又起自远方。仔细察听,约有二三十处之多;牛子却说凶人连乌加算上,至多不过三人。 灵姑想往前边山⾕之中寻找。吕伟知是凶人害人惯技,借以先寒敌胆,好使疲于奔命,天近⻩昏,恐遭暗算,又惦着洞中三人,力命回守,以防不测。牛子也说“姑拉” 怪声一发,凶人便有蔵⾝之法,此去山⾕,决找不到。不如回洞,等他早晚现出形迹再杀他,要容易得多。灵姑原想寻到⾕中,只要一闻到怪声隔近,一看见人,先将飞刀放出一试。看出牛子胆怯,天晚怕遭暗算,推托不往,又听老⽗一说,也怕王守常等在家出事,只得变计回赶。这一走,那凶人以为怕了他“姑拉”的怪啸越密,而且越发隔近,竟似从后追来一般。走到半路,时近⻩昏,忽然风生雾起,満天空愁云漠漠,悲风怒呜。落⽇只剩半轮,殷红如⾎,映得天半浮云和草木山石都成了暗⾚颜⾊。空山萧萧,落⽇凄凉,再加上四外厉鬼似的怪啸,凭空把一个灵山胜域,变成了一个悲惨 ![]() 吕伟⽗女觉景象悲郁,令人无 ![]() ![]() 哪知凶人发声望远,俱有器具,人隔尚远。飞刀神物,灵异非常,所去之处正是凶人蔵伏之所,再过去半里,便可使之授首伏诛了。这里灵姑略一疏忽,以为前策无效,遂致⽇后平添许多⿇烦。 连搜无功,三人重又跑向回路。到时,天已人夜,⾝后凶人叫声方始由远而寂。过了危崖,见洞外漆黑一片,静悄无声,洞內也没有灯光透出。吕伟⽗女以为出了 ![]() 同时王渊也在里面石隙中窥见,告知⽗⺟,一面移石,一面出声呼应。两下相见,方始放心。 二人进洞点火一问,原来吕伟等三人走后,镇⽇俱无动静。王守常夫 ![]() ![]() ![]() 王渊应了,援藤上去一看,上面地势竟是平坦非常。崖顶所积的土,也比别的近崖一带地面深厚得多,丰草矮树,到处都是。左望隔溪,青原平铺,直向天边。排峰怪石,突出其间,或远或近,自为行列,竞奇 ![]() 王渊不噤 ![]() ![]() ![]() 这次万里投荒,深山随隐,一半固然为了家况清寒,平素信赖张鸿,为他力劝所动;一半也由于爱子生 ![]() ![]() ![]() 王 ![]() “妈胆子真小。那凶人只有毒箭厉害,只要不被他暗中偷 ![]() ![]() ![]() 王渊见⺟忧急,正在认错宽慰,忽听“姑拉”一声又尖锐又凄厉的怪叫。三人俱说着话,乍听还当左近有甚怪鸟,不曾留意。待不一会,又听见第二声。王渊首先听出是昨⽇凶人叫声,急喊道:“爹爹,这便是凶人叫他祖先的声音,昨天追了我一路。莫不是凶人赶来了么?”王守常夫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王渊觉着叫声比昨⽇所闻要远得多,还想发现凶人踪迹,看来人多少,再打主意。 王 ![]() 待有顿饭光景,先听凶人叫声有远有近,俱在隔崖一带,虽然有些胆寒,还料他未必真个寻到。未后几声,竟似寻过崖来,就在洞外厉声怪叫一般。三人只当敌已临门,估量来人必还不在少数,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。偏生封洞石头又厚又大,又从里面推堵,虽然事前堆积的大石,留有 ![]() 王守常夫 ![]() ![]() 眼看洞外光景渐人⻩昏,叫声忽然渐止,三人方在低声互说人怎还不见回,猛听又是“姑拉”一声怪叫,凄厉刺耳,仿佛就在洞口边上。余音摇曳,由近而远,听得甚是清楚,直似恶鬼夜叉飞呜而过,尾音拖得老长,方始衰竭。三人骤出不意,都吓了一⾝冷汗,越发不敢疏忽,手按弩机,由石隙目注洞外,哪敢再有声息。这一声叫罢,虽不听再叫,天却渐渐黑了下来。加以风生雾起,外观冥冥,一黑不能见物。耳听林木萧萧,泉声呜咽,宛若鬼啸。惊疑震撼之中,益发草木皆兵,忧心如焚。正急得无计可施,吕伟等三人恰好赶到,才放了心。一同移石⼊洞,重又将洞封好,就不透光处点起火把。 大家都已渴饥 ![]() 吕伟因所去之处离洞甚远,一听说凶人叫声洞中俱都听到,料定大举来犯,正在四处搜寻自己踪迹,为数决不在少。嗣听王渊说起近洞三次叫声,后音又尖又长,心中一动。 吕伟方和诸人谈说,牛子正取腊脯走来,牛子听众人说凶人来数不少,揷口笑道: “主人们不知道,这多环族报仇,向来只是一个,各报各的,哪怕死了,后人再接,决不做那丢脸的事,请人帮他。这回乌加多带这三个同 ![]() ![]() ![]() 这么早就担心啥子?” 吕伟因他前后几次的话俱有不甚相符之处,已不深信。及听到后半说凶人人数不多,叫声乃是祖传神法,并举适才所闻叫声虽多,并不同发为证,再把王氏⽗子所说情景细加参详,不噤触动灵机。遣走牛子,重又仔细向王氏⽗子盘问,越想越觉自己料得有理。 因还未十分断定,恐王渊知道,万一出寻遇险,仅背人告知灵姑,吩咐明⽇起留意查看,连王守常也未说起。饭后略谈,便即轮值安歇。果如牛子所言,一宵到明,毫无动静。 次早起来,吕伟命将封洞石块重新加厚堆积,只留个供人俯⾝出⼊的小洞。众人相继出洞,在崖前后四处看了又看,并无迹兆可寻。一同吃罢早饭,喂了牲畜。因凶人出现,开垦一层暂时已谈不到,先除隐患要紧。但是凶人善于隐避,出没无常,来数多寡尚难断定,昨⽇又在洞前发声,远山搜寻,既恐他乘虚来袭,并也难于寻到他的踪迹。 商量结果,为了万全,决计以逸待劳,不将人数分开,先候过几⽇,再设法 ![]() 等到除了乌加,看别的凶人继续寻仇与否,另打主意。 灵姑前⽇好容易找到这片沃土,巴不得早⽇建屋开垦,缓做自是不愿,但也想不出别的善策。午后同王渊援上崖顶眺望,到了⽇头偏西,俱以为凶人昨⽇许被飞刀吓退,回去不敢再来。否则牛子说他鬼叫都在黎明和⽇落以后,昨⽇那般叫法,分明知道我们踪迹,怎天到这时还没一点响动, 王 ![]() ![]() ![]() 众人方在极目四顾之间,又听一声怪叫,随风远远传来。接着东一声,西一声,有远有近,叫个不已。灵姑早收了飞刀,和王渊、牛子重上崖顶,四下眺望,凶人踪迹仍看不见。细听那叫声果是三样,偶尔也有两声相次同发之时。山风甚大,恰又是旋风,远近方向一点也听不出。有时正赶风大势逆,好似连那叫声一齐吹向崖西,听去颇远。 只得下崖,匆匆把面吃了,出洞防查。耳听凶人递声怪叫,只不见人,无奈他何。灵姑因头一声骤出不意,未及留神细听,风。势又大,赶出四望,不见一物。恐凶人畏人远避,又把众人齐唤⼊洞。等到天黑,叫声越发凄厉,只不再在洞前出现。众人只得收了牲畜、用具,将洞口严密堵塞,候至明早再说。 这一晚却不清静“姑拉”怪声直叫到天明方住,夜静空山,分外 ![]() 次⽇⽩天,依旧无声无息。一到⻩昏,怪声又起。灵姑不耐久候,说:“⽇里找凶人不到,又不能离洞远出。既在夜间出现,怎倒闭洞躲他?”执意夜里要在洞外守候。 吕伟说:“不能长此受他惊扰,且待两⽇, ![]() ![]() 似这样守过三天。未夜一睡到天明,牛子忽从洞角惊起,跑过来说道:“主人们快起,多环族快叫到洞前来了。”众人侧耳一听,那叫声果与往⽇不同,除原来“姑拉” 之声比前越近外,內中还杂着一两声从未听过的厉啸,只相隔比较远些。虽然一样也是“姑拉”两字,但很耝暴,一发即止,没有那么长的尾音。连忙一同起⾝。等到移开洞石,相继追出时,天已大明,怪声全住,又是毫无踪迹。牛子面带惊惶,说道:“再听厉啸一出现,多环族就快来了,不是今晚,便是明天。今天与往⽇不同,大家多加小心的好,看被他暗中刺死,挖了心去。”灵姑笑道:“这样倒好,我们还怕他不来呢。” ⽇间无事。到了傍晚,怪声又起,果比前些⽇要近得多,那暴声厉啸却不常有,留心细听,啸声倒有一定方向,仿佛来自崖的西南,灵姑发现的新田一带,相隔至多不过里许。吕伟命灵姑留神,说:“这啸声定是凶人主脑,也许就是乌加本人。余者俱是 ![]() ![]() 众人见凶人逐渐进 ![]() 可是先一种怪叫更密,听去仍是有远有近。因夜已深,算计当晚不会便来。而且岩洞坚固,防堵严密,来也无甚可虑。吕伟便令众仍然回洞安歇,免被扰 ![]() 这前半夜本该吕伟、王守常二人轮值,灵姑力说:“爹爹连⽇睡晚,我还不困,可令牛子伴我守夜,后半夜再行换人。”吕伟应了。灵姑便忙着堆石封洞,乘着众人不觉,将堵口一石虚掩,以备少时略为推移即可钻出。等众人相次睡 ![]() 灵姑嘱咐好王渊,点手唤过牛子,告以出洞寻敌,除⾝佩⽟匣飞刀外,又命牛子带上毒弩、绳圈。移开洞石,轻轻俯⾝钻出,隐伏洞口积石旁边,看着王渊由里面把洞口封堵。然后探头四下寻视,见月明如画,四无人迹。时有怪声四起“姑拉”之声満空飞驰,越听越近,甚是凄厉刺耳,令人心惊。灵姑一问牛子,也说:“照这声音,相隔已近,说来就来,最晚也过不了明天。我们岩洞坚固,非常严密,不比别的山楼容易下手。只不知他想甚主意进去害人罢了。”灵姑见他说时音低语促,面有惧容,知他信神,便低喝道:“有我在此,你怕什么?我在你背上画道符,多环族就不能伤你了。”牛子闻言大喜,立时胆壮起来。灵姑假装朝他背上虚画了几下,低喝:“好了,放大胆子随我过崖看去。” 言还未了,一阵山风刮来。忽听近侧“姑拉”一声惨啸,由⾝前斜飞而过,尾音老长。声音明在眼前,人却不见。月光之下,似有一枝短箭随声飞坠,落向隔溪浅草之中。 灵姑想起⽇前老⽗所料之言,心中一动。忙即和牛子追踪越过溪去,在草里搜索,发现一件奇怪的东西。拾起一看,乃是一枝六寸长的铁杆,当中套着半截苇杆,杆上凿着七八个大小不等的孔窍,中有数孔蒙着竹⾐,已多破碎。铁杆一头是一架拇指大小的铁叶风车,其薄如纸,已然卷折。一头扎着几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灵姑満拟此物还要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灵姑笑对牛子道:“你们真蠢。这枝短铁杆就是多环族的鬼叫,拿这个来吓人的。 你们偏信神信鬼,吃他乘机暗算。今晚你总亲眼得见,该不怕了吧?”牛子得知叫声来处,再听灵姑一说,胆子越壮,悄向灵姑道:“我常听那受害的人家说,他这‘姑拉’叫声如在左近周围连声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说时,风生云起,星月逐渐无光。只听厉啸忽然连叫三声停住,那“姑拉”怪叫却是移向远处。牛子忙把灵姑拉向石笋后面蔵起,悄声说道:“我还忘了说,这样声音连叫三次,必来无疑。他万不想我们会在洞外等他,定往洞口想法下手。我们蔵起来,他在明处,岂不好些?”灵姑也觉有理,恰在石笋后有一石块,便在上面坐定。牛子蹲伏地上,一同静以观变。二人俱当前有危崖阻隔,左边平原广野无处蔵⾝,右边对崖险峻非常,人难上下,又有绝壑深沟不能飞渡,凶人必由崖前沿溪绕来,目光都注定一个地方。 等了半个时辰,不见动静。灵姑不耐,意 ![]() ![]() 灵姑见牛子连打手势在催,把手一摇,定睛朝外注视。见那凶人⾝量比乌加还⾼大,颈上铜圈已然取下,套在臂上。背揷两枝短矛,一把 ![]() 好似在崖上已先向下查看,料知无人,一落便昂着长颈,向崖上将手连挥。再看崖顶,又有一条黑影现⾝。先缀下一个二尺来耝,五六尺长,形如蔑篓的东西,看去颇有斤两。 前一凶人接着,放在地上。跟着上面黑影也援藤而下。这凶人⾝材更⾼,头颈比前一个略短,依旧不是乌加本人。装束、兵刃俱与前一凶人相同。只双手爪特长。由手过时,闪闪发光,好似套有东西。两凶人见面,互朝岩洞指了指,一同下手,一前一后,端起那个蔑篓,径向洞门前跑去。到了,将篓放下,推了推洞口堵石,好似为难,又互相耳语两句,把篓抵紧洞口。后一凶人便伸手朝抵洞一头伸手一摸,又朝后面一按,微闻吱的一声。 灵姑先当乌加必来,耐心守候。及见凶人到了洞口,因洞口堵闭严紧,万进不去,还想再等一会,看乌加到底来否,再行下手,牛子连打手势,也未理睬。正看得出神之际,忽听牛子悄声继叫道:“多环族要放东西进洞害人哩,还不放电闪杀他?”灵姑毕竟年幼,本不知凶人竹篓闹甚把戏,闻言方想起敌已深⼊,不问篓中所蔵何物,决有凶谋毒计。不由大喝一声,手指处,飞刀出匣,一道银光直朝洞口飞去。同时那凶人手脚业已做完,回⾝要走,闻声大惊,当头一个首先飞步 ![]() 谁知那凶人甚是凶狠,并不怕死,一见同伴惨死,敌人现⾝,更不计别的,一扬手,便听锵锒银连声响处,手臂上数十铜圈似雪片纷飞,分上中下三路,直朝灵姑飞来。跟着又取背上短矛、 ![]() ![]() 灵姑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灵姑喝骂,牛子道:“这多环恶狗厉害得很呢,不这样,他连抓带咬,休想捆得住他。”言还未了,凶人把气一缓,回醒过来,悄没声把⾝于一 ![]() ![]() 这时云破月来,风势渐止。灵姑见凶人相貌甚是狞恶,正想令牛子喝问乌加下落,猛想起:“王渊既在洞內发箭,分明见凶人一杀一擒,想已将人唤醒,怎这么大一会不见众人出来?”心中奇怪,不由舍了凶人,往洞口跑去。那打斗处相隔洞口已有十来丈远,还没跑到,便听洞內老⽗⾼喊:“灵儿。”一眼看到那庚篓尚堵洞口,微微有些动弹,好似里面蔵有活物。料有变故,忙即应声,询问大家怎不移石出洞。吕伟在內忙喊: “灵儿留神,先莫走近。凶人放了两条毒蛇进来,渊侄差点被他暗算。如今一条已被我们合力杀死,一条缩退出去。这东西又细又长,眼放绿光,其毒无比。我们怕它伏在洞侧,又不知还有多少,不敢轻易出去。快把飞刀放出,仔细查找。” 灵姑听老⽗喝止,早就停步查看,断定蛇蔵篓內,尚未逸去。把话听完,刚把飞刀出匣,那篾篓倏地往侧一滚。跟着堵向洞口的一头,箭也似蹿出两丈多长一条怪蛇,看去甚细,果然头上有拇指大小一点碧绿的亮光,晶萤闪烁,宛若寒星。⾝子似未出尽,略为一拱,又在继长增⾼,势甚迅疾。灵姑手指处,银光飞去,只一绕,斩为两截,上半截落将下来,想系知觉尚在,⾝痛已极,落在蔑篓上面,电也似一卷,将蔑篓从头到尾连绕了好几圈,箍得那蔑篓嚓嚓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灵姑应了。耳听喝骂之声,回头一看见牛子正拿刀背打那凶人两腿。凶人也不住咬牙切齿,猛力挣扎腾跃。互用土语厉声叫骂。灵姑赶过去喝住一问,牛子说:“凶人不由分说,只是大骂求死,凶横已极。一不留神,吃他踹了一脚生痛,故此打他。”灵姑正问之间,凶人一翻⾝,又想朝灵姑⾝侧滚来。灵姑心灵眼快,⾝手矫健,见状也是有气,就势踢了他一溜滚。不想用得力猛,将凶人肋骨踢断了一 ![]() 灵姑因“姑拉”之声忽然停止,心想:“这响声既是响箭,先时乌加故意将它 ![]() ![]() ![]() 似这样上天下地,电掣虹翔,往复驰逐了一阵。 吕、王诸人已将洞石移开走出,看见灵姑立独危崖之上,手指银虹,満空翔舞,忙唤下来。凶人急怒奇痛,一齐攻心,晕死未醒。吕伟闻他凶横已极,乘他未醒,就势亲自下手,给他敷好伤药,然后照他⽳道点了一下。凶人立即痛醒转来,见了众人,怪吼一声,又要挣起。那绑索乃吕伟来时,经范氏⽗子在山寨用重值选购,以备沿途遇见危崖峭壁,系缒牲畜重物,乃以各种兽筋、野⿇紧密结成,又坚又韧。牛子绑得又甚结实,凶人一味猛力強挣,手⾜勒成很深的⾎印,⾝又受了重伤,依然忘命一般吼叫翻腾,不肯停歇。灵姑、王渊又要上前踢打。 吕伟知这凶人留不畏死,就把他粉⾝碎骨,也所不惧。目前正要取他活口,非使怀德畏威,知道上了乌加的当,心怀怨恨,不能使其吐实。一面喝住众人,不要 ![]() ![]() 灵姑接过刀、圈,又把凶人自有的刀、圈一齐捡来,放在凶人⾝前,然后过去手指凶人喝道:“我是天上神仙姑娘,你不是不怕死么?我叫你死了做鬼都难,永世不得超生。休说你这野狗,便是你颈子上这些圈儿,也噤不起我用手一指。你那同伴因是逃得太急,也没等我问话就死了。我现在先做个样儿你看,把他刀圈砍断,再把他鬼魂也杀死,叫他永远不能投生为人。你要是肯听我话,问什么答应什么的话,不愿死,可以放你逃走;愿死,连刀圈和人一齐葬掉,再用仙法叫你好好投生。”凶人仍是一味叫嚣。 灵姑知他听不进话去,便命牛子手持厚背刀,先用力照准死山人那一叠颈圈砍去,锵锒一片响声,颈圈层层扣牢,只上层震起多⾼,散了一地,下层纹丝未动。 凶人在旁见状,哈哈大笑,声如果鸟,甚是狞厉。接着又用土语怒骂几句,惨叫了一声“姑拉”牛子说凶人意思是叫死山人复仇,少时乌加到来,恶鬼助他把仇人砍成粉碎。灵姑大怒,喝道:“你这野狗死都不得超生,还敢猖狂!你不看这一堆废铁刀砍不动么?我是安心叫你看看我的仙法厉害,你把眼睛睁开,等我断给你看。”说罢,手指处,飞刀出匣,照准那堆颈圈上下连绕,只听-淙连声,银光过处,铁环寸断,成了一堆碎铁。凶人本不知灵姑砍断乌加颈圈之事,目为飞刀银芒所眩,虽知不妙,还不甚相信这样百炼千锤、能刚能柔的精钢会成粉碎。等到灵姑收了刀光,定睛一看,不由目定口呆,惨嗥一声,呜呜痛哭起来。 吕伟知他胆怯气馁,朝灵姑使了一个眼⾊,蜇向凶人⾝后,故作低声向王守常道: “他们山人真蠢得可怜,明明上了乌加的当,还不醒悟。乌加自从那天在寨舞场上被我们用仙法将他颈上铁圈斩断,业已吓破了胆,自己不敢来,却派别人跑来送死。你看他还在叫么?他见这两人死的死,捉的捉,早跑得没有影子了。盼他复仇,不是昏想么?” 凶人边哭,边在偷听。听完,呆了一呆,忽向牛子道:“他们说乌加颈圈早已斩断,是真的么?”牛子便将前事说了。凶人一听,气得眼 ![]() ![]() “我被这老狗骗了。姑拉大神呀,这该万死的猪狗,我们不能饶他呀!”吕伟虽听不懂他说话,看神情料已上套,便命牛子一探来意。 原来昨晚两凶人,一名拿加已死,这一个名叫鹿加,俱是多环族中的小酋长,力气都比乌加大。因小时 ![]() ![]() ![]() 这⽇晚间正在切齿咒骂,乌加忽然同了所爱山女和一个心腹死 ![]() ![]() ![]() 凶人有甚知识,俱都死心塌地,信以为真,在山中候了数⽇。 这⽇乌加来到,说是新近结了一个仇家,是个汉客女儿,就在附近居住,带有不少好东西,但不知道一定地点,要用矛卜请神。二人知道这矛神轻易不能妄请,又见乌加颈圈一个未在颈上。照着多环族,圈在人在,圈亡人亡,尤其寨主和酋长失落不得;如若失落,不特降尊为卑,威柄全失,还得定下限期,勒令复仇寻回,否则便成了众人奴隶,全寨之所不齿;如再被人毁去,更是永沦奴籍,没有出头之⽇。这片刻不能离⾝之物,怎会一个未带?心中奇怪。一盘问,乌加说是那晚放走二人之事被人识破,动了众怒,非要自己 ![]() 二人又被他哄信,杀了一只马熊,正在祭神矛卜的当儿,恰被王渊闯去。彼时四凶人中的乌加、⾕加正在崖上石凹之中潜伏,拿加、鹿加也在近处,本要将王渊杀死。乌加拦阻说:“这样打草惊蛇,杀一个小孩,于事无补。”命三人 ![]() 回头飞逃,仗着腿快⾝轻,马熊虽猛,⾝子蠢笨,不能纵跃攀援,才得逃走。 乌加先不知王渊走的不是正路,一过坡没多远便改了方向。次⽇仍照王渊昨⽇所行方向,寻了一早,没有寻到仇人踪迹。忽想起:“神箭已失,恐怕神怒降罚,就寻到仇人,也不能下手报复。仇人又会仙法,打电闪伤人,连颈圈都被斩断,何况是人。除了暗害,不能力敌,否则遇上准死无疑,反正仇须怂恿拿加。鹿加两个蠢人代报,何必自去涉险?”想定跑回,说了仇人相貌、人数,命二人一起往探。 乌加料定王渊回去,必有人来。又看出连⽇⾕加因知底细,虽然应允相助,神情却甚轻视;初来时二凶人盘问,又在旁冷笑。这人口直,老恐⽇后怈露机密,不用仇人,就二凶人便可将自己了账。意 ![]() ![]() 乌加正待下手,恰值吕氏⽗女带了牛子赶来。乌加早把灵姑畏若神鬼,哪里还敢上前发难。偏那不知死活的⾕加,常跟乌加往来各寨,认得牛子,知他所通汉语比被擒的凶人鹿加还⾼得多。恨牛子帮助汉客怈机,自以为蔵处绝隐,又有响箭可 ![]() 等⾕加举矛要发,乌加还恐敌人万一不曾发现,特地把一枝响箭径朝崖顶上 ![]() 那响箭原是多环族秘制,平⽇与外族 ![]() 发箭之物也是一个特制的钢筒,中设机簧。发时只要不遇大风,远近随心。箭质甚脆,触石便成粉碎。那“姑拉”怪声只发一回。问或落在浮土软草之中,都不会完整,敌人拾去,决不知它用处。每次害人仇杀,总在下手以后将箭往相反路上 ![]() 各山寨土人见他杀人之后有声无迹,畏若神鬼,实则此箭作怪而已。 ⾕加手中的矛刚掷出手,猛听头上响箭飞过“姑拉”一声,料到乌加不怀好意,知道上当,下面银光业已飞到,立时了账。 灵姑杀了⾕加,搜出 ![]() 事有凑巧。第二⽇乌加和二凶人因复仇⽇期未定,所打山粮剩得不多,当地虽有野果,却无野兽。只马熊偶有发现,但既猛恶,⽪又坚韧,四人合力方始弄到一只,还几乎受伤,不敢轻去招惹。商量了一会,打算乘着⽇內无事,去远处猎兽。凶人⾝手矫捷,行路如飞,不畏艰险,习知蛇兽蔵伏之处,又能闻风嗅味。往山 ![]() 三人所行之处,恰在一座极⾼大的峻岭背面, ![]() ![]() 凶人本常以蛇为粮,⾝带一种奇膻之味,寻常蛇类多半见即畏避,并不在意,只嫌林中黑暗难走。乌加便说:“这里蛇多,⾜可随时来此取用,何必再走多路?”拿加。鹿加却为那香中夹臭的怪味所 ![]()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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