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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酷小说网 > 历史小说 > 宋史 作者:脱脱、阿鲁图等 | 书号:10204 时间:2017/3/26 字数:21566 |
上一章 六十九卷 下一章 ( → ) | |
范镇(从子百禄 从孙祖禹) 范镇,字景仁,成都华 ![]() ![]() 举进士,礼部奏名第一。故事,殿廷唱第过三人,则首礼部选者,必越次抗声自陈,率得置上列。吴育、欧 ![]() 调新安主簿,西京留守宋绶延置国子监,荐为东监直讲。召试学士院,当得馆阁校理,主司妄以为失韵,补校勘。人为忿郁,而镇处之晏如。经四年,当迁,宰相庞籍言:"镇有异材,不汲汲于进取。"超授直秘阁,判吏部南曹、开封府推官。擢起居舍人、知谏院。上疏论:"民力困敝,请约祖宗以来官吏兵数,酌取其中为定制,以今赋⼊之数什七为经费,储其三以备⽔旱非常。"又言:"周以冢宰制国用,唐以宰相判盐铁、度支。今中书主民,枢密主兵,三司主财,各不相知。财已匮,枢密益兵无穷;民已困,三司取财不已。请使二府通知兵民大计,与三司同制国用。" 契丹使至,虚声示強,大臣益募兵以塞责,岁费百千万。镇言:"备契丹莫若宽三晋之民,备灵夏莫若宽秦民,备西南莫若宽越、蜀之民,备天下莫若宽天下之民。夫兵所以卫民而反残民,臣恐异⽇之忧不在四夷,而在冗兵与穷民也。" 商人输粟河北,取偿京师,而榷货不即予钞,久而鬻之,十才得其六。或建议出內帑钱,稍增价与市,岁可得羡息五十万。镇谓:"外府內帑,均为有司。今使外府滞商人,而內帑乘急以牟利,至伤国体。"仁宗遽止之。 葬温成后,太常议礼,前谓之园,后谓之陵,宰相刘沆前为监护使,后为园陵使。镇曰:"尝闻法吏舞法矣,未闻礼官舞礼也。请诘前后议礼异同状。"集贤样理刁约论圹中物侈丽,吴充、鞠真卿争论礼,并补外,皆上章留之。石全斌护葬,转观察使,他吏悉优迁两官。镇言:"章献、章懿、章惠三后之葬,推恩皆无此比。乞追还全斌等告敕。"副都知任守忠、邓保吉同⽇除官,內臣无故改官者又五六人。时有敕,凡內降非准律令者,并许执奏。曾未一月,大臣辄废不行。镇乞正中书、枢密之罪,以示天下。 帝天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文彦博、富弼⼊相,诏百官郊 ![]() ![]() 帝在位三十五年,未有继嗣。嘉祐初,暴得疾,中外大小之臣,无不寒心,莫敢先言者。镇独奋曰:"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?"即拜疏曰:"置谏官者,为宗庙社稷计。谏官而不以宗庙社稷计事陛下,是爱死嗜利之人,臣不为也。方陛下不豫,海內皇皇莫知所为,陛下独以祖宗后裔为念,是为宗庙之虑,至深且明也。昔太祖舍其子而立太宗,天下之大公也。真宗以周王薨,养宗子于宮中,天下之大虑也。愿以太祖之心,行真宗故事,拔近属之尤贤者,优其礼秩,置之左右,与图天下事,以系亿兆人心。"疏奏,文彦博使客问何所言,以实告,客曰:"如是,何不与执政谋?"镇曰:"自分必死,故敢言。若谋于执政,或以为不可,岂得中辍乎?"章累上,不报。执政谕之曰:"奈何效希名⼲进之人。"镇贻以书曰:"比天象见变,当有急兵,镇义当死职,不可死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除兼侍御史知杂事,镇以言不从,固辞。执政谕镇曰:"今间言已⼊,为之甚难。"镇复书执政曰:"事当论其是非,不当问其难易。诸公谓今⽇难于前⽇,安知异⽇不难于今⽇乎?"凡见上面陈者三,言益恳切。镇泣,帝亦泣,曰:"朕知卿忠,卿言是也,当更俟三二年。"章十九上,待命百余⽇,须发为⽩。朝廷知不能夺,乃罢知谏院,改集贤殿修撰,纠察在京刑狱,同修起居注,遂知制诰。镇虽解言职,无岁不申前议。见帝舂秋益⾼,每因事及之,冀以感动帝意。至是,因⼊谢,首言:"陛下许臣,今复三年矣,愿早定大计。"又因祫享,献赋以讽。其后韩琦遂定策立英宗。 迁翰林学士。中书议追尊濮王,两制、台谏与之异,诏礼官检详典礼。镇判太常寺,率其属言:"汉宣帝于昭帝为孙,光武于平帝为祖,其⽗容可称皇考,议者犹非之,谓其以小宗合大宗之统也。今陛下既以仁宗为考,又加于濮王,则其失非特汉二帝比。凡称帝若考,若寝庙,皆非是。"执政怒,召镇责曰:"方令检详,何遽列上!"镇曰:"有司得诏,不敢稽留,即以闻,乃其职也。奈何更以为罪乎?"会草制,误迁宰相官,改侍读学士。 明年,还翰林,出知陈州。陈方饥,视事三⽇,擅发钱粟以贷。监司绳之急,即自劾,诏原之。是岁大 ![]() 王安石改常平为青苗,镇言:"常平之法,起于汉盛时,视⾕贵 ![]() 举苏轼谏官,御史谢景温奏罢之;举孔文仲制科,文仲对策,论新法不便,罢归故官。镇皆力争之,不报。即上疏曰:"臣言不行,无颜复立于朝,请谢事。臣言青苗不见听,一宜去;荐苏轼、孔文仲不见用,二宜去。李定避持服,遂不认⺟,坏人伦,逆天理,而 ![]() 疏五上,其后指安石用喜怒为赏罚,曰:"陛下有纳谏之资,大臣进拒谏之计;陛下有爱民之 ![]() ![]() 哲宗立,韩维言:"镇在仁宗时,首启建储之议,未尝以语人,人亦莫为言者。"具以十九疏上之。拜端明殿学士,起提举中太一宮兼侍读,且 ![]() ![]() 镇于乐尤注意,自谓得古法,独主房庶以律生尺之说。司马光谓不然,往复论难,凡数万言。初,仁宗命李照改定大乐,下王朴乐三律。皇祐中,又诏胡瑗等考正。神宗时诏镇与刘几定之。镇曰:"定乐当先正律。"神宗曰:"然,虽有师旷之聪,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。"镇作律尺、龠合、升斗、⾖区、鬴斛, ![]() 镇平生与司马光相得甚 ![]() ![]() 镇清⽩坦夷,遇人必以诚,恭俭慎默,口不言人过。临大节,决大议,⾊和而语壮,常 ![]() ![]() 其学本《六经》,口不道佛、老、申、韩之说。契丹、⾼丽皆传诵其文。少时赋《长啸》,却胡骑,晚使辽,人相目曰:此"长啸公"也。兄子百禄亦使辽,辽人首问镇安否。 百禄字子功,镇兄锴之子也。第进士,又举才识兼茂科。时治平⽔灾,大臣方议濮礼,百禄对策曰:"简宗庙、废祭祀,则⽔不润下。昔汉哀尊共皇,河南、颍川大⽔;孝安尊德皇,京师、郡国二十九大⽔。盖大宗隆,小宗杀;宗庙重,私祀轻。今宜杀而隆,宜轻而重,是悖先王之礼。礼一悖,则人心失而天意睽,变异所由起也。"对⼊三等。 熙宁中,邓绾举为御史,辞不就。提点江东、利、梓路刑狱,加直集贤院。利州武守周永懿以贿败,百禄请复至道故事,用文吏领兵,以辖边界,从之。熊本治泸蛮事,有夷酋力屈请降,裨将贾昌言 ![]() 七年,召知谏院。属岁旱,请讲求急务,收还法令之未便者,以救将死之民。论手实法曰:"造薄手实,许令告匿。户令虽有手实之文,而未尝行。盖谓使人自占,必不以实告,而明许告讦,人将为仇。然则礼、义、廉、聇之风衰矣。"五路置三十七将,专督所部兵,至许辟置布⾐参军谋。百禄察其中,或以恩泽市,或以瘝败收,或未历边方,或起于群盗,疏列其亡状者十四人,请仍旧制,将佐颛教阅,余付之州县,事多施行。 与徐禧治李士宁狱,奏士宁荧惑童妇,致不轨生心,罪死不赦。禧右士宁,以为无罪。执政主禧,贬百禄监宿州酒。元丰末,⼊为司门吏部郞中、起居郞。 哲宗立,迁中书舍人。司马光复差役法,患吏受赇, ![]() 元祐元年,为刑部侍郞。诸郡以故斗杀情可矜者请谳,法官曰:"宜贷。"光曰:"杀人不死,法废矣。"百禄曰:"谓之杀人,则可;若制刑以为无⾜疑,原情以为无⾜悯,则不可。今概之死,则二杀之科,自是遂无⾜疑悯者矣。"时又诏天下狱不当谳而辄谳者抵罪。有司重于请,至枉情以求合法。百禄曰:"熙宁之法,非可疑可悯而谳者免驳勘,元丰则刊之,近则有奏劾之诏,故官吏畏避,不惮论杀。"因条五年死贷之数以闻。门下省犹驳正当贷者,又例在有司者还中书,百禄又争之,后悉从其请。 改吏部侍郞。议者 ![]() 都⽔王孝先议回河故道,大防意向之,命百禄行视。百禄以东流⾼仰,而河势顺下,不可回,即驰奏所以然之状,且取神宗诏令勿塞故道者并上之。大防犹谓:"大河东流,国中之险限。今塘泺既坏,界河淤浅,河且北注矣。"百禄言:"塘泺有限寇之名,无御寇之实。借使河徙而北,敌始有下流之忧,乃吾之利也。先帝明诏具在,奈何妄动摇之。"乃止。 俄兼侍读,进翰林学士。为帝言分别琊正之目,凡导人主以某事者为公正,某事者为奷琊,以类相反,凡二十余条。愿概斯事以观其情,则琊正分矣。 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。勤于民事,狱无系囚。僚吏 ![]() ![]() 熙河范育言:"阿里骨酷暴且病,温溪心八族皆思內附,可以计纳。"百禄曰:"国中以信抚四夷,阿里骨未有过,溪心虚实未可知,无衅而动,非策也。"又请进筑纳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子祖述,监颍州酒税,摄狱掾,阅具狱,活两死囚,州人以为神。知巩县,凿南山导⽔⼊洛,县无⽔患,文彦博称其能。以⽗堕 ![]() 祖禹字淳甫,一字梦得。其生也,⺟梦一伟丈夫被金甲⼊寝室,曰:"吾汉将军邓禹。"既寤,犹见之,遂以为名。幼孤,叔祖镇抚育如己子。祖禹自以既孤,每岁时亲宾庆集,惨怛若无所容,闭门读书,未尝预人事。既至京师,所与 ![]() 进士甲科。从司马光编修《资治通鉴》,在洛十五年,不事进取。书成,光荐为秘书省正字。时王安石当国,尤爱重之。王安国与祖禹友善,尝谕安石意,竟不往谒。富弼致仕居洛,素严毅,杜门罕与人接,待祖禹独厚;疾笃,召授以密疏,大抵论安石误国及新法之害,言极愤切。弼薨,人皆以为不可奏,祖禹卒上之。 神宗崩,祖禹上疏论丧服之制曰:"先王制礼,君服同于⽗,皆斩衰三年,盖恐为人臣者不以⽗事其君。自汉以来,不惟人臣无服,人君遂不为三年之丧。国朝自祖宗以来,外廷虽用易月之制,宮中实行三年服。君服如古典,而臣下犹依汉制,故十二⽇而小祥,期而又小祥,二十四⽇而大祥,再期而又大祥。既以⽇为之,又以月为之,此礼之无据者也。古者再期而大祥,中月而禫。禫,祭之名,非服之⾊。今乃为之惨服三⽇然后禫,此礼之不经者也。服既除,至葬又服之,祔庙后即吉,才八月而遽纯吉,无所不佩,此又礼之无渐者也。朔望,群臣朝服以造殡宮,是以吉服临丧;人主衰服在上,是以先帝之服为人主之私丧,此二者皆礼之所不安也。" 哲宗立,擢右正言。吕公著执政,祖禹以婿嫌辞,改祠部员外郞,又辞。除著作佐郞、修《神宗实录》检讨,迁著作郞兼侍讲。 神宗既祥,祖禹上疏宣仁后曰:"今即吉方始,服御一新,奢俭之端,皆由此起。凡可以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夏暑权罢讲,祖禹言:"陛下今⽇之学与不学,系他⽇治 ![]() 蔡确既得罪,祖禹言:"自乾兴以来,不窜逐大臣六十余年,一旦行之,流传四方,无不震耸。确去相已久,朝廷多非其 ![]() ![]() 蔡京镇蜀,祖禹言:"京小有才,非端良之士。如使守成都,其还,当使执政,不宜崇长。"时大臣 ![]() 吴中大⽔,诏出米百万斛、缗钱二十万振救。谏官谓诉灾者为妄,乞加验考。祖禹封还其章,云:"国家 ![]() 兼国史院修撰,为礼部侍郞。论择监司守令曰:"祖宗分天下为十路八,置转运使、提点刑狱,收乡长、镇将之权悉归于县,收县之权归于州,州之权归于监司,监司之权归于朝廷。上下相维,轻重相制,建置之道,最为合宜。监司付以一路,守臣付以一州,令宰付以一县,皆与天子分土而治,其可不择乎?祖宗尝有考课之法,专察诸路监司,置簿于中书,以稽其要。今宜委吏部尚书,取当为州者,条别功状以上三省,三省召而察之,苟其人可任,则以次表用之。至官,则令监司考其课绩,终岁之后,可以校优劣而施黜陟焉。如此则得人必多,监司、郡守得人,县令不才,非所患也。" 闻噤中觅啂媪,祖禹以帝年十四,非近女⾊之时,上疏劝进德爱⾝,又乞宣仁后保护上躬,言甚切至。既而宣仁谕祖禹,以外议皆虚传,祖禹复上疏曰:"臣言皇帝进德爱⾝,宜常以为戒。太皇太后保护上躬,亦愿因而勿忘。今外议虽虚,亦⾜为先事之戒。臣侍经左右,有闻于道路,实怀私忧,是以不敢避妄言之罪。凡事言于未然,则诚为过;及其已然,则又无所及,言之何益?陛下宁受未然之言,勿使臣等有无及之悔。"拜翰林学士,以叔百禄在中书,改侍讲学士。百禄去,复为之。范氏自镇至祖禹,比三世居噤林,士论荣慕。 宣仁太后崩,中外议论汹汹,人怀顾望,在位者畏惧,莫敢发言。祖禹虑小人乘间害政,乃奏曰:"陛下方揽庶政,延见群臣,此国家隆替之本,社稷安危之机,生民休戚之端,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际,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,可不畏哉?先后有大功于宗社,有大德于生灵,九年之间,始终如一。然群小怨恨,亦为不少,必将以改先帝之政、逐先帝之臣为言,以事离间,不可不察也。先后因天下人心,变而更化。既改其法,则作法之人有罪当退,亦顺众言而逐之。是皆上负先帝,下负万民,天下之所仇疾而 ![]() ![]() 祖禹又言:"陛下承六世之遗烈,当思天下者祖宗之天下,民人者祖宗之民人,百官者祖宗之百官,府库者祖宗之府库。一言一动,如临之在上,质之在傍,则可以长享天下之奉。先后以大公至正为心,罢安石、惠卿所造新法,而行祖宗旧政。故社稷危而复安,人心离而复合,乃至辽主亦戒其臣勿生事曰:"南朝专行仁宗之政矣。"外夷之情如此,国中之人心可知。先后⽇夜苦心劳力,为陛下立太平之基。愿守之以静,恭己以临之,虚心以处之,则群臣琊正,万事是非,皆了然于圣心矣。小人之情专为私,故不便于公;专为琊,故不便于正;专好动,故不便于静。惟陛下痛心疾首,以为刻骨之戒。"章累上,不报。 忽有旨召內臣十余人,祖禹言:"陛下亲政以来,四海倾耳,未闻访一贤臣,而所召者乃先內侍,必谓陛下私于近习,望即赐追改。"因请对,曰:"熙宁之初,王安石、吕惠卿造立新法,悉变祖宗之政,多引小人以误国,勋旧之臣屏弃不用,忠正之士相继远引。又用兵开边,结怨外夷,天下愁苦,百姓流徙。赖先帝觉悟,罢逐两人,而所引群小,已布満中外,不可复去。蔡确连起大狱,王韶创取熙河,章惇开五溪,沈起扰 ![]() ![]() 时绍述之论已兴,有相章惇意。祖禹力言惇不可用,不见从,遂请外。上且 ![]() 祖禹平居恂恂,口不言人过。至遇事,则别⽩是非,不少借隐。在迩英守经据正,献纳尤多。尝讲《尚书》至"內作⾊荒,外作禽荒"六语,拱手再诵,却立云:"愿陛下留听。"帝首肯再三,乃退。每当讲前夕,必正⾐冠,俨如在上侧,命子弟侍,先按讲其说。开列古义,参之时事,言简而当,无一长语,义理明⽩,粲然成文。苏轼称为讲官第一。 祖禹尝进《唐鉴》十二卷,《帝学》八卷,《仁宗政典》六卷。而《唐鉴》深明唐三百年治 ![]() 论曰:熙宁、元丰之际,天下贤士大夫望以为相者,镇与司马光二人,至称之曰君实、景仁,不敢有所轩轾。光思济斯民,卒任天下之重;镇嶷然如山,确乎其不可拔。君子之道,或出或处,易地则皆然,未易以功名优劣论也。百禄受学于镇,故其议论 ![]() 部分译文 范镇字景仁,成都华 ![]() ![]() ![]() 赴试进士,礼部奏名为第一。按成例,殿廷皇帝唱名过三人后,礼部试第一名,就可越次大声自己陈述,通常得以置于上等之列。吴育、欧 ![]() 调任新安主薄,京西留守宋绶把范镇延请到国子监,推荐他为东监直讲。召试学士院,应该得馆阁校理之职,主考部门错误认为他的诗文失之韵律,补为校勘。人们为他愤忿不平,但范镇处之安然。经过四年,按常规应当升迁,宰相庞籍说“:范镇具有特殊才能,而不汲汲于官职的升迁。”于是越级授官直秘阁,判吏部南曹、开封府推官。提拔为起居舍人、知谏院。范镇上疏建议:“民力窘迫困乏,请减少祖宗以来的官吏军队人数,酌取其折中数额作为永久制度,用现在赋税收⼊数额的十分之七作为各种费用开支,储备其中的三成用以防备⽔旱灾害非常之急。”又说“:周朝以冢宰管理国家财政,唐代以宰相兼判盐铁、度支。今中书省主管政务,枢密院主管军事,三司主管财政,各自互不相知。财政已经匮乏,枢密院仍无限制增加兵员;老百姓已经贫困,三司仍支取资财不休。请求让二府互相通报共同主持军政大计,与三司一起共同管理国家财政。” 契丹派使者来,为虚张声势显示国力強大,于是执政大臣增募军队以敷衍塞责,一年耗费钱财百千万。范镇说:“防备契丹不如宽待三晋百姓,防备灵夏不如宽待秦地百姓,防备西南夷不如宽待越、蜀之地的百姓,防备天下不如宽待天下百姓。军队是用来保卫百姓的,反 而残害百姓,我担心他⽇的忧患不在四夷,而在冗兵与穷困的百姓。” 商人把粟米输往河北,到京师领取报酬,但榷货务不马上给予现钞,久而卖之,十成中只能得到六成。有人建议拿出內库钱,稍稍增价给商人贸易,一年可得盈余息钱五十万。范镇认为“:外府內库,都是府政部门。现在使外府阻滞商人,而內库乘人之急以牟取巨利,最有伤国家大体。”仁宗马上制止了这种做法。 安葬温成后,太常礼院讨论礼仪,墓地前面叫园,后面叫陵,宰相刘沆以前为监护使,后为园陵使。范镇说:“曾听说执法官吏舞弄法令,没有听说礼官舞弄礼仪的。请诘问前后仪礼异同的情况。”集贤校理刁约论墓中陪葬物大多奢侈华丽,吴充、鞠真卿争论礼仪,一同补任地方官,范镇都上章请求一一挽留。石全斌护葬,转任观察使,其他护葬官吏全部优先升迁两官。范镇说“:章献、章懿、章惠三个皇后的安葬,推恩都不能与此相比。请求追还石全斌等人任命书。”副都知任守忠、邓保吉同⽇拜官授职,內臣无故改官的又有五六人。当时有制度规定,凡是內降敕令不是以律令为标准的,都准许上奏。还不到一个月,大臣即废而不行。范镇请求治中书省、枢密院有关官员之罪,以示天下。 仁宗生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文彦博、富弼⼊为宰相,诏命百官群僚在郊外 ![]() ![]() 仁宗在位三十五年,没有继承皇位的后代。嘉。。初年,仁宗忽然得病,中外大小官员,无不寒心担扰,但谁也不敢带头说此事。惟独范镇奋起而言“:天下还有比这更重大的事情吗?”他立即跪拜上疏说“:设置谏官,是为了替国家谋划计议。谏官如果不以国家大计事奉陛下,这是怕死嗜利的人,我不做这种事。目前陛下有病,海內恐慌忧虑不知该怎么办,陛下独自以祖宗后裔为念,这是为国家考虑,至深而又明智的举措。过去太祖舍开儿子而策立太宗,这是天下最大公无私的做法。真宗因周王去世,抚养宗子于宮中,这是天下最远大的考虑。希望陛下以太祖的 ![]() 议疏上奏后,文彦博派宾客问范镇说了些什么,范镇以实言相告,客人说:“像这样,怎么不与执政大臣一起商量呢?”范镇说:“我自己料想必死无疑,所以敢于直言。如果与执政商量,或许认为不可以,难道就中途停止吗?”奏章累上,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。执政大臣谕示他说“:你何必效法希图名声营谋官职地位的人呢?”范镇致信执政说“:近来天象有变,猜想会有紧急军事情况,我义当尽职而死,不能死于 ![]() ![]() ![]() 被任命为兼侍御史知杂事,范镇因所上言没被采纳,坚决辞谢。执政谕示范镇说“:现在你的言论已经上报了,但要实行你所说的很困难。”范镇再写信给执政说“:事情应当论其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,不应当问其是困难还是容易。诸公认为今天比以前困难,如何知道他⽇不比今天更困难呢?”范镇进见皇上共面陈三次,言词更加恳切。范镇流泪,仁宗也流泪,仁宗说:“我知道你忠厚,你所说的是正确的,当再等三二年再说。”范镇十九次上奏章,等待复命一百多天,头发胡子都变⽩了。朝廷知道不能夺其志,于是罢去他的知谏院,改任集贤殿修撰、纠察在京刑狱、同修起居注,于是任知制诰。范镇虽然解除了谏官职务,但没有一年不重申前议。见仁宗年岁越来越⾼,每每因事说及此事,希望以此感动仁宗的心意。到这时,因⼊殿谢恩,他首先说“:陛下给我许愿,到现在又三年了,希望陛下早定策立大计。”又乘合祭祖先的机会,献赋讽谏。此后韩琦主谋策立英宗为皇位继承人。 范镇迁任翰林学士。中书建议追尊濮王,两制、台谏与中书意见不同,诏命礼官检详制度和礼仪。范镇判太常,率领其属下说:“汉宣帝于汉昭帝为孙子,汉光武帝于汉平帝为祖⽗,他们的⽗亲容或可以称皇考,议者尚加以非议,认为这是以小宗附合大宗的绪统。现在陛下既然以仁宗为皇考,又后尊濮王为皇考,那么这种过失不是汉代二帝可比的。”执政大怒,召范镇责斥说:“刚令检详典章礼仪,你为什么立即条列上陈?”范镇说:“官吏得到诏命,不敢稽留,立即上陈以闻,乃是他的职责所在。如何变成罪状了呢?”恰逢起草制书,误迁宰相官,改任侍读学士。 次年,范镇回到翰林院,出任陈州知州。陈州正闹饥荒,范镇治事三天,擅自散发钱粟来借贷给百姓。监司追究很急,范镇马上自己弹劾,诏令赦免他。这年陈州获得大丰收,百姓所借贷的钱粟全部偿还。神宗即位,范镇再任翰林学士兼侍读、知通进银台司。按照旧的典章制度,门下省封驳制书圣旨,察看审查奏章奏疏,纠正违法行为,都写在所授的敕书上,后来才删削去。范镇开始请求恢复这一制度,使门下知道他的职守所在。 王安石改常平法为青苗法,范镇说:“常平之法,开始于汉朝盛世,它视⾕价⾼低散发和收集,以便于农业和工商业,最为接近古代制度,不能改变。而青苗法实行于唐朝衰世,不⾜以效法。而且陛下厌恶富民之攫取财富太多,于是稍稍收取一些,这正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。如果现在有两人坐市贸易,一人故意庒低价格全部卖出去倾轧另一人,那么人们都知道厌恶他,朝廷怎么可以做街市所厌恶的事呢?”吕惠卿在迩英殿说“:今预买绸、绢,也可比照青苗法。”范镇说:“预买,也是不好的制度。如果国库有余,应当一并废除掉,怎能拿两者来作比较。”韩琦极论新法的危害,送到制置三司条例司疏驳,李常乞求废除青苗钱,诏令分析,范镇都予封还。诏令五下,范镇执著如初。 司马光辞去枢密副使,诏令准许,范镇又封还诏令。神宗把诏令径直 ![]() 荐举苏轼为谏官,因御史谢景温上奏而罢免;举荐孔文仲为制科,孔文仲应对问策,论新法不便,结果罢归旧官。范镇都大力为之争辩,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。便上疏说:“我的建议不实行,无脸再立于朝中,请求谢事退职。我说青苗之事不被采纳,这是第一个应当离去的原因;推荐苏轼、孔文仲不被任用,这是第二个应当离去的原因。李定逃避居丧守孝,于是不认⺟亲,破坏人伦,逆忤天理,而朝廷打算以他为御史,御史台因为他罢去陈荐,舍人院因为他罢去宋敏求、吕大临、苏颂,谏院因为他罢去胡宗愈。王韶上书肆意欺骗蒙蔽,以便兴造边事,边事失败后,则置而不问,反而治罪帅臣李师中。等到御史一说苏轼,就下书七路指摘他的过失;孔文仲则遣回归任原职。用这二人与那二人相比,事情的理由谁对谁错,谁成谁败,难道能逃得出圣上的明鉴吗?说青苗法有见效的,不过是每年得到千万缗钱,而缗钱千万,不是出自天,不是出自地,不是出自建议者家,大概一律出自于百姓。百姓如同鱼,钱财如同⽔,养民而尽其财,就像养鱼而竭其⽔一样。” 范镇五次上呈奏疏,其后又指责王安石用自己的喜怒哀乐作为奖赏惩罚的标准,他说:“陛下具有纳谏的资质,而大臣进献拒谏的计谋;陛下具有爱护百姓的天 ![]() 哲宗即位,韩维说:“范镇在仁宗时,首先陈述立太子之议,他从不对人说起,人们也不敢讲这件事。”开列起草十九疏上呈。范镇被任命为端明殿学士,起用提举中太一宮兼侍读,而且朝廷打算以他为门下侍郞。范镇向来不打算再起做官,他的从孙范祖禹也劝告阻止他,于是范镇坚决辞谢,改任提举崇福宮。范祖禹告假回家省亲,皇帝诏赐龙茶给范镇,慰劳很优厚。范镇再次告老,以银青光禄大夫又一次退休,累封蜀郡公。 范镇对乐特别注意,自己认为得到古代之法,独自主张房庶以律生尺的说法。司马光认为不是这样,于是多次辩论诘难,共数万言。起初,仁宗命李照改定大乐,下调王朴乐三律。皇。。(1049~1054)年中,又诏命胡瑗等人考证。神宗时诏命范镇同刘几定乐。范镇说“:定乐应当先订正律吕。”神宗说:“对,即使有师旷的聪慧,不用六律也不能订正五音。”范镇制作律尺、龠合、升斗、⾖区、。。斛,打算把它们绘成图呈上,又请求访求真黍,以定⻩钟。而刘几就沿用李照乐,加用四清声而上奏说乐已制成。诏令停止乐局,给以丰厚的赏赐。范镇说:“这是刘几的乐,与我没有什么关系。”到这时,范镇便请求太府给铜制造,一年后制成,比李照乐降一律有奇。神宗及太皇太后御驾延和殿,召令执政大臣一同阅看视察,赐诏嘉奖范镇。置放太常礼院,诏命三省、侍从、台阁官员,都前往参观。范镇当时患病,乐奏三天而去世,终年八十一岁。赠金紫光禄大夫,谥号为“忠文” 范镇平生与司马光相得甚 ![]() ![]() ![]() 范镇清⽩坦 ![]() ![]() ![]() 范镇的学问本于《六经》,不讲佛教、老子、申不害、韩非的学说。契丹、⾼丽都传诵他的文章。范镇小时候曾作《长啸》赋,退却胡骑,晚年出使辽国,人们互相注视说:这是“长啸公”兄子范百禄也出使辽国,辽国人首先就问范镇是否平安。 范祖禹字淳甫,一字梦得,成都华 ![]() ![]() 中进士甲科。跟随司马光编修《资治通鉴》,在洛 ![]() ![]() ![]() 神宗去世,祖禹上疏论丧服之制说:“先王制作礼仪,君服与⽗服相同,都是穿斩衰朝服,服期三年,大概是担心为人臣者不以⽗事其君。自从汉代以来,不只是人臣不按丧礼规定穿戴丧服,人君也不守三年之丧。国朝自祖宗以来,外廷虽然采用易月的制度,宮中实行三年丧服制。君主丧服如古代,但臣下还是依照汉代制度,所以十二天而为周年祭,一个月而又为周年祭,二十四天而为三年満,二个月又为三年満。既以⽇为之,又以月为之,这于礼制无所依据。古代二年而三年満,隔月而脫下孝服。礻覃,是除丧服的祭名,不是丧服的种类。现在却为之穿浅⾊丧服三天后脫下,这是不遵守成规定法的礼制。丧服既除,到葬礼时又穿上,附祭于先庙后即是吉祥,仅仅八个月而就纯粹吉祥,无所不佩带,这又是礼制之没有浸润。每月的初一、十五,大臣们穿着上朝的⾐服来到殡宮,这是以吉服临丧;人主穿丧服在上,这是以先帝的丧服作为人主的私丧,这二者都是礼制所不安的。” 哲宗即皇帝位,提拔祖禹为右正言。吕公著执政,祖禹因女婿的嫌疑辞谢,改为祠部员外郞,再次辞谢。被任命为著作佐郞,修《神宗实录》检讨,升任著作郞兼侍讲。 神宗已经二周年祭,祖禹向宣仁太后上疏说“:现在吉祥才开始,服御一新,奢侈节俭的端倪,都是由此开始。凡是可以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夏天暑热暂时废除讲读,祖禹说:“陛下今天学与不学,关系到今后国家的治 ![]() ![]() 蔡确已经获罪,祖禹说:“自从乾兴年以来,不窜逐大臣六十多年,一旦实行,流传四方,无不震惊动耸。蔡确离开相位已很久,朝廷中大多不是他的 ![]() 蔡京镇守蜀州,祖禹说:“蔡京小有才能,不是正直之士。如果使他镇守成都,他回来,当会让他执掌朝政,不应推重助长。”当时执政大臣打算在新法旧法中有所创立。祖禹认为朝廷既然已察觉王安石新法是不对,只应恢复祖宗旧制,如果出于新旧之间,两用而兼存之,那么纪纲会败坏。升任给事中。 吴地发大⽔,诏令拿出百万斛米、二十万缗钱赈济救灾。谏官认为报告灾情的人是妄言,请求加以验证考实。祖禹封回其奏章,说:“国家 ![]() 兼任国史院修撰,为礼部侍郞。论选择监司守令说“:祖宗划分天下为十路八,设置转运使、提点刑狱,收乡长、镇将的权力全归于县,收县的权力归于州,州的权力归于监司,监司的权力归于朝廷。上下相维,轻重互相制约,建置的方法,最为适宜。付给监司一路,付给守臣一州,付给令宰一县,都是与天子分土而治,这难道不可以选择吗?祖宗曾有考课制度,专门察访各路监司,置簿书在中书,以稽考其大要。现应委托吏部尚书,取应为知州的,分条别列功绩情况上报三省,三省召见考察,如果其人可以任用,就按次序列表任用。到任,就令监司考核他的课绩,一年之后,可以比较优劣而进行进退升降。这样就得人必多,监司、郡守得人,县令没有才能,不是所要担心的。” 听说宮中寻找 ![]() 宣仁太后去世,中外议论纷纷,人人怀着观望的心情,在职位的人害怕恐惧,没人敢说话。祖禹担心小人乘机危害政治,于是上奏说:“陛下刚总持各种政务,邀请会见大臣们,这是国家兴替的 ![]() ![]() 祖禹又说“:陛下继承六世遗留下来的功业,应该思考天下是祖宗的天下,民人是祖宗的民人,百官是祖宗的百官,公府仓库是祖宗的公府仓库。一言一动,就如同祖宗临驾在上,质问在旁,那么可以长久享有天下人的拥护。太后以大公至正为心,废除王安石、吕惠卿所制造的新法,而实行祖宗旧有的政治。因此社稷危急而恢复定安,人心离散而恢复合聚,乃至辽主也告诫他的臣下不要惹起事端说‘:南朝专门实行仁宗的政治了。’外夷的情况是这样,国中的人心则可见一斑。太后⽇夜苦心劳力,替陛下立下了太平的基础。希望陛下以静守之,恭己以临之,虚心以处之,那么大臣们的琊恶正直,万事的对与错,都在圣心中一目了然。小人之情专门为了私人自己,所以对公不利;专门为琊说,所以对正直不利;专门好动,所以对静不利。希望陛下痛心疾首,作为刻骨铭心的教训。”奏章多次呈上,没有得到答复。 忽然有圣旨召见十多个內臣,祖禹说“:陛下亲自处理政务以来,四海侧耳细心静听,没听说陛下访一贤臣,而所召见的乃先是內侍,天下人一定认为陛下宠爱近臣亲信,希望陛下马上赐令追回改正。”因而请求召对,说:“熙宁初年,王安石、吕惠卿制造新法,全变祖宗的政治,多引用小人以致误国,功勋旧臣被排斥不用,忠心正直之士相继被引用去远地。又用兵开边,结怨外夷,天下愁困贫苦,百姓流离迁徙。好在先帝觉悟,把他们两人解职放逐,但所引用的众多小人,已经布満中外,不可以再除去。蔡确连续兴起大狱,王韶开创攻占熙河,章。。开拓五溪,沈起扰 ![]() ![]() ![]() 当时继承神宗所实行的新法的议论已兴起,有以章。。为宰相的意思。祖禹极力说章。。不可以任用,没被同意,于是请求外任。哲宗且打算大加任用祖禹,但內外阻止的人很多,就以他为龙图阁学士知陕州。言官论祖禹修《神宗实录》诋毁诬陷,又摘取他劝谏噤中雇请 ![]() 祖禹平常谦恭谨慎,不讲别人的过错。到遇到事情,则辨别是非,一点不隐瞒。在迩英殿守经据正,献纳尤多。曾讲《尚书》至“內作⾊荒,外作禽荒”六句话,拱手再次朗读,站着说“:希望陛下留意听讲。”皇帝再三点头,才退下。每次当要侍讲的前天晚上,必定端正⾐服帽子,好像在皇帝的侧边,命子弟侍读,预先研求讲解的学说。开列古义,参考时事,语言简练而且适当,没有一句长话,义理明⽩,文采鲜 ![]() 祖禹曾进呈《唐鉴》十二卷,《帝学》八卷,《仁皇政典》六卷。而且《唐鉴》深明唐代三百年治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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